“菜谱”是纽约西村的一家小餐馆,这里相互紧挨的厨房和餐厅足以与高峰期的地铁车厢媲美。即使面对混乱的晚餐高峰和蜂拥而至的订单需求,29岁的大厨杰斯·辛克也能从容搞定。但就像辛克自己说的:“如果服务生在我练习空气吉他(伴随节拍弹奏想像中的吉他)时下单 ,我会练完再接活儿的。”从左臂到左腿都纹有摇滚乐队歌词的辛克很重视空气吉他的练习,他在厨房经常进行的激情空气鼓表演也不失为“菜谱”餐厅诸多菜品的一种别致装饰。
当厨师化身摇滚明星
在美国,有很多餐饮界的权威人士已经意识到,如今的很多厨师已经成为了摇滚明星。这并非夸张的说法,对于新生代“灶边艺术家”而言,音乐不仅是帮助他们顺利应对晚餐高峰时期的动力,更是他们厨艺和生活的灵感。
不同于传统的上菜方式,“菜谱”餐厅的菜品可是乘着直冲云霄的摇滚乐从厨房来到食客面前的。“音乐能清理我的思维,启发我的创造力。”在辛克说话的同时,餐厅里已是人满为患,“当环境太过喧闹时,放点音乐就能让我集中注意力。”
这也是纽约乃至美国青年厨师的心声。可以说,如果没有音乐相伴,很多厨师都会力不从心。正如25岁的“姐妹”餐厅厨师艾玛·赫斯特所言:“我可不想跟不喜欢音乐的人一起干活儿,那样会很没劲。”赫斯特认为美妙的氛围造就美妙的食物,也许你尝不出齐柏林飞艇乐队吉他手的高超技法,但你能品出他琴弦流淌出的浓厚情谊。她还表示:“音乐能融入食物,我深信有这样的感性能量存在。”
当音乐孕育美味
说到这种感性能量,不能不提黄埃迪在纽约下东区开的“包好吃”快餐店。每当夜幕降临,忙碌的店员伴着循环播放的嘻哈音乐为排着长队的顾客埋单,黄埃迪将这一幕称之为“表演时间”。他说:“美国有两样东西对我成长影响很大,一个是烧烤,一个就是嘻哈音乐。”黄埃迪对于地道嘻哈音乐的热爱使“包好吃”受到了大批说唱歌手的青睐,但也有些顾客会被店里播放的咒骂说唱声吓跑。“刚开张时,我们受到过很多批评,但我觉得这就是我们该做的,这就是我们的风格。”
俄亥俄州哥伦布市的杰妮美味冰淇淋店也专注于感性能量。这家甜蜜工厂的创始人,38岁的杰妮·布里顿·鲍尔始终坚信她家的产品饱含感情,因为每种口味都是在厨房乐曲中孕育而生的。
如果能有幸参观杰妮美味冰淇淋的总部,你会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一座卫星广播站。这里的每间屋子功能不同,配乐各异。有的员工正慵懒地用喷灯烘烤着棉花糖,舒伯特的乐声悠扬起伏;有的员工在为节日冰淇淋制作添加有乳香、蜂蜜和杏仁粉的古老配方,丹麦女歌手忧郁的北欧情歌萦绕耳边;夏日款蛋糕则在凯蒂·佩里、麦当娜等明快入耳的歌声中新鲜诞生。
当然,并非所有厨房都如此和谐。人们在音乐品位上意见的相左也会导致冲突。对此,曾担任美国罗拉帕罗扎音乐节餐饮主管的芝加哥厨师格林汉·艾利奥特表示:“我们规定,谁先到厨房,谁就能决定当天的配乐。”因此,他的同名餐厅里每天都会上演争夺音响播放权的“短跑竞赛”。
当味觉拥抱听觉
美国殿堂级餐厅中的每一处细节都得经过反复考量,音乐更是如此。比如,踏入“麦迪逊公园十一号”餐厅时扑面而来的迈尔斯·
戴维斯小号声和厨房内写有“冷静、创新、大胆……”11个词的镶框标语。
莫伊拉·霍奇森曾于2006年在报纸上盛赞过“麦迪逊公园十一号”餐厅并且指出它还“需要一点迈尔斯·戴维斯的帮衬”。(戴维斯是一位善用不同手法震惊歌迷、创造新事物的艺术家。)于是餐厅主厨丹尼尔·亨和他的合伙人威尔·金德拉决定今后的“麦迪逊公园十一号”应遵循戴维斯精神运营下去。从此亨的团队花费6年时间试图用精准的词语概括戴维斯精神。正是在这些标语的激励下,亨毅然将114个餐位削减到80个,把菜单打造成印象主义诗歌风格,使得餐厅不久便获得2009年度《纽约时报》的四星评级殊荣。
尽管如此,“麦迪逊公园十一号”的厨房却分外安静,亨解释道:“这里没有音乐。厨房的声响能帮助你了解一切,而音乐则会带来干扰。”享有盛誉的芝加哥艾琳娜餐厅大厨格兰特·阿卡兹也曾经这么认为:“厨房根本不需要音乐。”因此多年来他坚持在烹饪和品菜时免受任何打扰。
“但现在我几乎完全背弃了这一观念。”他承认,“艾琳娜餐厅正尝试把音乐作为一种盐和胡椒之类的佐料为菜品增色添味。”阿卡兹还进行过一次有趣的实验:他在餐厅请来两名大提琴演奏家,餐厅员工们边享受各种旋律边品尝各式食材。“不可思议的是”,阿卡兹回忆道,“当我们在尝一片西红柿时,暗示夏日阳光的大提琴声真的让我们觉得它更甜熟了一些。”
于是他计划在餐厅实现听觉和味觉的结合。甜点上桌时,侍者先铺上一块硅树脂质地的桌布,然后在上面撒满各种酱汁和配料。这样,顾客的感官就能被这种香气、风味和质地充分调动起来。而且顾客的耳朵也马上会受到款待:因为一首妙不可言的自助餐背景乐曲已由致力于餐厅艺术元素设计的马丁·卡兹纳与大提琴家泰德·兰金帕克合作完成。阿卡兹对此称赞道:“音乐可以强化、丰富、提升我们的用餐体验。而且我不得不说,它真的很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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