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个习惯,做任何事都喜欢寻求理论数据支持。古人说,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所有的事情以前都发生过,以后依然还会发生。《礼记》云:凡音之起,由人心生也,人心之动,物使之然也。我刚从学校出来那会(对于一个11岁小学毕业的人来说,学校生活就如同一场春梦,短暂而美好),那时。我家养蜂的小叔叔的蜜蜂都是放在我家旁边的,当然他们也是住在我家的。养蜂的人手头有活动钱,所以,他们买得起自行车骑,买得起毛衣穿,还买得起收录机。小叔叔在我家门前搭了一个小帐篷,收录机里放着齐秦的歌曲。这是对我关于音乐最初的启蒙。我的嘴巴里一天到晚哼着我是一匹来自北方的狼,以及齐秦的歌曲《花祭》中的乐句,太多太多的话我还没有说,太多太多牵挂值得你留下。
接着,我就自己开店了。起初,我还暂时买不起收录机。我的表叔赤忱叔叔送我了一个旧的小型收录机,既能收音,亦能播放磁带,现在习惯用手机的年轻人是无法想象那时的人对于收录机这种时代产品的热爱的。用了没多久,我的木头房子小店就被人掏了一个窟窿,连同一些做手艺的工具,包括我钟爱的收录机。也是奇怪的年代,那时东西失窃,也不知道去报警。只能忍气吞声,也许是法制观念淡薄。
但我是多么的怀念那部收录机带给我的快乐啊,纯粹而简单的快乐。
上世纪90年代末,我攒够了钱,在分水新华书店买了属于自己的第一台收录机。跟大部分音乐爱好者一样,踏上了漫长的买磁带的道路,前前后后买了100多盒磁带(有些磁带,至今还在),兴趣爱好横跨古典与现代,既有高雅的小提琴和世界名曲,也有通俗的四大天王,孟庭苇、潘美辰、姜育恒他们几个,能买到的专辑都买齐了的。我家后面三兄弟家中的老二,跟我是截然不同的取向,他的两个大音响,一到傍晚就轰鸣着勐士和荷东舞曲。
时间眨眼到了二十世纪初。那几年,我们村里的小学还在,我跟小学里几位老师交好,尤其是蔡老师。受到他们的影响,我知道了理查德·克莱德曼,知道了《献给爱丽丝》,也知道了《水边的阿狄丽娜》。我的音乐素养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提升。我结婚时,买了一个大功放,配了两个大音响,还别说,影碟机光盘出来的音质是磁带无法比拟的。音响播《梦中的婚礼》这首钢琴曲时,乐句衔接时的声音铮铮地,如同银元放在嘴边吹出的声音。
事物的更新换代,总是快到我们连眨眼都来不及。2009年时,我学会了上网,买了人生中第一台电脑。记得买电脑时,还咨询了村里思想比较先进的姜先生。QQ音乐等音乐APP也应运而生,那些在耳边回响过的年代久远的音乐,都在网络中重生了。听音乐的还是同一个人,然而逝去的岁月再也回不来了。如《文王操》和《春江花月夜》这些曲子,如果没有网络的话,已经远远地离开我们千万里了。这仅仅是网络利好的一个侧面。先进的人更是借助网络,插上了翅膀,把文化和艺术远播至世界的每一个角落,我们也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新鲜的资讯。人都是朝前走的,但是偶尔回头看看那些往日落后的岁月,更是觉得如今生活之珍贵。
《人是机器》说得没错。我喜欢放着音乐做事,脑袋里还能随时蹦出一个个好句子,记载下来就凑出一个七绝或者《浣溪沙》这样的短章。包括我写字的时候,都是放着音乐的。音乐能拓展思维,带领人进入从未到达的感觉领域。
除了传统经典着作《礼记》,对音乐有较大篇幅的记载与阐述,柏拉图在《理想国》中也有几章对音乐的描述,最经典的一句就是:“用体育锻炼体魄,用音乐锻炼灵魂”。
这些记录肯定不是无缘而来,是经过几千年人类生活积累下来的智慧,而得出珍贵的经验。
当音乐响起时,我们才能轻松抵达生活的本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