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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听的东西,就叫做实验音乐?

编辑:csm351
2021-08-23来源:实验音乐
  我们大多数人听音乐时,通常只在意自己觉得好不好听,而好听的标准也或多或少与生活环境中常听到的东西有关。所以当龚琳娜的《忐忑》出现时,很多人的听觉受到了冲击,有人觉得是杰作,有人觉得好玩,有人则怒不可遏。在每年夏天登场的各类音乐综艺里,也不乏一些具有实验性质的表演,但引发的评论总是两极。好像大众形成了这样的认知,难听的东西就可以被叫做“实验”,或者,“实验”就是我没办法欣赏的东西。
  以挑战固有规范为己任的实验音乐,当然会让人产生难听或悦耳的听感,也会让人感到陌生、不知所措,但是如果只用“好不好听”“喜不喜欢”来评判它,就永远无法跨过那道藩篱。单读实习生tca是一名实验音乐爱好者,他将在今天的文章中,讲述他对实验音乐的理解。他谈到了实验音乐到底是什么,这一概念的特殊性在哪,它的艺术目的又是什么,为什么人类需要做出这样的探索和尝试。他也会谈到我们可以通过什么方法感受实验音乐的魅力,其实实验音乐离每个人都很近。
  最后,他还推荐了一些音乐作品。本文提及的所有实验音乐尝试、作品,都附上了收听或观看链接,大家可以自行搜索。不论是聆听这些实验音乐作品,还是重新倾听生活中出现的各种声音,“触摸”声音的过程都是我们反思日常生活的途径之一。希望大家在这个周末能唤醒自己日渐被驯服的耳朵,收获不一样的感受。
  听听海螺
  撰文:tca
  什么是实验音乐?
  ●永远在定义的圈外
  虽然那些具有实验性质的专辑从几年前就占领了我在每个音乐平台的歌单,我自己也不断尝试用合成器和从马路上、树林中、火车内录到的采样来制作声音,但似乎一直在回避认真思考“实验音乐”的定义。
  一是因为关于定义的争论本来就已经不少,从上世纪的各音乐理论学派一直持续到了今天的知乎;二是因为在定义它的时候会不可避免地出现一种无力感:去描述何为“实验音乐”像是要去描述一棵你未曾见过但存在于世界上某个角落的树,每当在地图上画一个圈,那棵树就绝对在圈外,它是一种未知,只能并理应存在于圈外。《坂本龙一:终曲》
  像本杰明·皮库特(Benjamin Piekut)所说,“在大多数情况下,实验性音乐研究描述的是一个没有真正解释它的类别”,实验音乐具有概念上的特殊性,它并不也不能存在某个具体的母版。如果要想用传统音乐分类学的方式定义它就会陷入困难的境地:
  1)结构、演奏工具、听感、动机……在这些方面完全不同的两段声音可以同属于实验音乐分类,这在实验音乐出现之前可能是完全想象不到的事情,如果要从乐理、流派的视角出发来归类一段声音是否为实验音乐,注定会失败。跳出传统音乐桎梏的第一步是跳出音乐流派分类的桎梏,实验音乐更是一种行为,一种约翰•凯奇(John Cage)所说的“结果未知的行为”;
  2)五十年前的摇滚乐在今天仍然可以被定义为摇滚乐,但五十年前的实验音乐中具有实验性质的技法、概念或演奏方式在今天或许早已司空见惯,其中所谓的“实验性”可能只存在于五十年前而非今天,它具有特定的时代语境。皮埃尔·舍费尔和他所发明的具象乐器「创声机」(phonogene),1951.Photograph:Serge Lido©INA
  例如实验音乐先驱皮埃尔•舍费尔(Pierre Schaeffer)在上世纪50年代左右提出了具象音乐(musique concrète)的概念,指的是通过对现实中声音采样的加工、调变,制作出由传统乐器无法达成的音乐,这种在当时极具实验性、先锋性的小众技法,现如今被广泛运用于听众动辄千万的嘻哈音乐中。
  相比于从听感的角度为实验音乐的定义和分类争得面红耳赤,我想,保护“实验”更恰当的方式或许就是不去刻意分类、定义。做一个“听者”要比单纯做一个“分类者”更重要,做一个“反思者”要比单纯做一个“听者”更重要。
  ●模糊音乐和噪音的分界
  对于大部分“传统”[1]音乐流派来说,乐器演奏者和歌唱者都需要长时间的练习才能达到「合格」的水准,如果要创作一段旋律,则至少要具备一定的乐理知识。一段音乐要传到听者耳中通常还要经历繁复的排演、录音、调制、缩混,才能变成数字文件或碟片,再由音箱或耳机播放,又或者大费周章地把整个乐队搬到造价高昂的音乐厅中演奏。而会读乐谱、“懂音乐”的听者也更有可能会形成对一段音乐更深刻的理解。
  但事实上,不论我们是否关注声音,声音(或是噪音)是持续不断的发生的(大多也是免费的),而实验音乐、噪音音乐的实践模糊了传统概念中的“音乐”和“噪音”的分界线。
  这段文字写在刚刚立秋但仍闷热的北京深夜,窗内的空调声、打字声,窗外风吹树叶的声音、蝉鸣声、自装卸式垃圾清运车的作业声构成了我写作时的声景,这些生活中常见或不常见的“噪音”都可以成为制作音乐的材料。居住在加州音乐人Diego Stocco把盆栽当作乐器,法国艺术家Céleste Boursier-Mougenot请珍珠鸟当乐手。在实验音乐中,所有声音都可以作为材料,所有可发声物都可以作为乐器,所有人(甚至不止人)都可以成为实验音乐人和实验音乐听者,这是对声音的巨大解放。在纪录片《坂本龙一:终曲》中,坂本龙一在听雨点敲击塑料桶的声音。Diego Stocco,Music from a Bonsai,2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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