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把教育人生定义为艺术人生,源于教育与艺术一脉相承、水乳交融的关系。
教育与艺术的这种关系古人早就有所察觉。子曰:兴于诗、立于礼、成于乐。意思是说:对一个人的教育,发起于诗歌,完成于音乐。诗歌和音乐是艺术的两个重要门类,在遥远的古代,几乎是艺术的全部。教育的起点是艺术,终点还是艺术,教育与艺术一脉相承。不仅如此,艺术还是教育的重要内容,无论是东方的“六艺”还是西方的“七义”,艺术(主要指音乐)都占据一席之地。教育走过漫长而曲折的历程,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今天的教育和昨天的教育、东方的教育和西方的教育,均有很大不同,然而艺术在教育的地位、艺术与教育的关系,一直没有改变。虽然目前艺术教育的现状不容乐观,逐渐显露“伪艺术”和“反艺术”的端倪,但是还没有人愚蠢到把艺术与教育剥离的程度。
教育承载多种社会功能,因此表现多样化属性。教育为社会培养建设者,帮助人们适应社会生活、提高生存技能,所以教育具有实用性和工具性;教育科学发展到今天,已经形成相对独立的学科体系和特定的研究领域,拥有系统的研究方法和丰硕的研究成果,所以教育具有科学性。显而易见的是,实用性、工具性还有科学性都不是教育的本质属性。不管是从事教育的人还是接受教育的人,虽然都希望通过教育实现某一具体的、功利的目的,但没有人愿意看到学校变成工厂,活生生的孩子成为等待加工的原材料。因此,实用性和工具性不是教育的本质;教育工作者最有发言权质疑教育科学。几年前,参与一个朋友在网上发起的讨论:教育是艺术还是科学?在此之前,对教育的属性问题的认识模糊,也没有认真思考过。看了朋友的发言,被其观点征服,确立“教育是科学”的信念,并用文字为之鼓吹。然而随着观察和思考的深入,这一观念开始动摇。因为我发现,很多时候教育科学无法帮助我解决实际问题,不仅没有把我带到“柳暗花明又一村”,反而引我进入“山重水复疑无路”。与科学相对应的是技术,承认教育的本质是科学就意味着存在着一套科学理论指导下建立起来的规范的、标准的教育技术。光有理论没有技术,不能把理论作用于实践,其科学性就非常值得怀疑。实践中,规范的、标准的教育技术几乎无法建立。因为教育技术针对的对象是人,不是人的肌体,是人的精神、思想和观念。我绝不相信有这样一种技术,可以用来加工和改造人的思想。如果它确实出现,只能意味着人类的末日即将到来。任何一个人,都具有无限潜能和无穷可能并且独一无二。即使教育科学发展到完善的阶段,面对人的无限性和唯一性的有机融合,也会表现得束手无策。众所周知,教学法是科学。但同一种教学方法,哪怕执行严格的操作程序,在两个风格不同的教师手里也会表现出截然不同的效果,作用于两个性格不同的学生同样会出现截然不同的效果。古人所谓的“教无定法”可能就是这个道理。我不排斥教育科学,人们必须以科学的态度研究教育规律、探索教育理论以指导教育实践,但我不迷信教学科学,因为确实无法建立标准和技术规范教育。所以说,教育具有科学的属性,但其本质却不是科学。
教育的本质属性是什么?要弄清这个问题,首先要回答教育的终极目标是什么。教育的终极目标决定教育的本质属性。目前,人们对教育终极目标的认识基本趋于一致,各个教育流派和各种教育理论几乎都认为教育的终极目标指向人和人生。于是,我们不得不思考这样一个问题:人和人生的本质是什么?生于天地之间、立于社会之上,如何才能证明“我的存在”和“我的价值”?这个问题困扰我好长一段时间。我常常一个人坐在桌子后面,抽烟、发呆。看着手指间的香烟随着烟灰抖落一点点变短,我想到人生。唯一能够证明我的人生和这支正在燃烧并且即将燃尽的香烟不一样的是:我的思想和我的意识。当我的思想开始活动,意识到自己存在时,我才真正的存在,因此我的价值必将依附于我的思想。也就是说,我认为人和人生的本质是思想,教育的终极目标乃是开启智慧、解放思想。
思想和艺术有什么关系呢?思想是抽象的,属于理性认识,思想的形成需要运用概念、推理、判断等抽象思维的方式,反映客观事物的本质和客观世界的发展。艺术是具体的,属于感性认识,艺术的创造和欣赏离不开具体的典型的形象。艺术通过塑造形象反映生活,思想则舍弃具体形象,提炼生活本质,思想和艺术表面看泾渭分明。如果这样看待艺术和思想的关系,那么有一种情况就无法解释:历史上任何一个艺术繁荣的时期都是思想爆炸的时代,反之亦然。艺术繁荣与思想解放像一对孪生兄妹,在人类历史上如影相随。古代如此,现代也如此,东方是这样,西方也是这样。
魏晋时期是我国历史上少有的思想解放的时期,同样也是艺术空前繁荣的时期。宗白华先生在《论〈世说新语〉和晋人之美》一文中这样写道:汉末魏晋六朝是中国政治上最混乱、社会上最痛苦的时代,然而却是精神史上极自由、极解放、最富于智慧、最浓于热情的一个时代。因此也就是最富有艺术精神的一个时代。王羲之父子的字,顾恺之和陆探微的画,戴逵和戴颙的雕塑,嵇康的广陵散(琴曲),曹植、阮籍、陶潜、谢灵运、鲍照、谢朓的诗,郦道元、杨衒之的写景文,云岗、龙门壮伟的造像,洛阳和南朝的闳丽的寺院,无不是光芒万丈,前无古人,奠定了后代文学艺术的根基与趋向。再来看看西方。十六世纪盛行于欧洲的“文艺复兴”运动,为人类留下了难以计数的伟大艺术精品,但丁的诗歌、米开朗基罗的雕塑、塞万提斯的小说、蒙田的散文、莎士比亚的戏剧、达芬奇的绘画等等。这样一个艺术辉煌的时代,人们的思想发生巨大变化,主张个性解放,反对禁欲主义;提倡科学文化,反对蒙昧主义;肯定人权,反对神权;拥护中央集权,反对封建割据。人文主义思想通过“文艺复兴”运动得以启蒙发扬。之所以把“文艺复兴”作为现代欧洲的序幕,最重要的原因是“文艺复兴”带来的思想巨变。不管是东方还是西方,艺术繁荣和思想爆炸总是同时出现。由此可见,思想和艺术不是分离的,有一条血脉把思想和艺术紧紧相连。
艺术是思想的载体,思想是艺术的灵魂。任何一样伟大的艺术作品,带给人们的绝不仅仅是感官的愉悦,一定还有心灵的震撼,否则绝不可能流传于世。我们阅读文学作品、欣赏美术作品、品味音乐作品的时候,常常心潮澎湃、思绪万千,在艺术欣赏的同时,思想得到升华。思想一旦枯萎,艺术必将凋零;伟大的思想需要同样伟大的艺术传播发扬。艺术形式越精美、艺术美感越强烈,思想的传播速度越快、影响的力度越大。艺术为思想插上翅膀,让思想翱翔在天空之上。艺术之花不能绽放,思想的芳香也不能沁人心脾。思想和艺术是相辅相成、血脉相通的关系。
教育的终极目标决定教育的本质属性。教育的终极目标是开启智慧、解放思想,思想需要艺术承载并通过艺术发扬,所以教育的本质属性是艺术性。以上推论或许经不起学理或逻辑上的推敲,但是谁也不能否定教育和艺术的关系。古人认为,教育的起点和终点是艺术,当代人认为教育艺术是教育的载体和必由之路,从古到今教育和艺术一脉相承、并肩走来,他们还将亲密的融合在一起,走向更加遥远的未来。教育具有科学性和艺术性的“二重性”,表现在具体的教学活动和抽象的课程价值上。十年前我国曾发起语文学科“工具性与人文性”的大讨论,时至今日依然没有定论。“二元对立”逐渐走向“二元融合”,语文课标明确提出:语文学科是“工具性与人文性的统一”。岂止语文学科,应该说所有的课程都是“工具性和人文性的统一”。工具性指向科学,人文性指向艺术。教学活动离不开科学的指导,更离不开艺术的追求,教师的工作,无论传播知识还是培养能力,无论启蒙思想还是激发兴趣,无论强健体魄还是陶冶性情,无不需要通过艺术的形式、利用艺术的手段,或是借助艺术本身来完成。教师书写的每一个教案、设计的每一堂课、培养的每一个学生,都是教师精心创作的艺术作品,由这些精美的艺术品构成的教育人生,不就是艺术人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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